2025 年 9 月 10 日是第 41 个教师节，师兄弟们汇聚在 16 号楼 1507 室汤老师的办公室里，大家畅谈汤老师的培养之恩和医路感想，由于师兄弟多，我未能细谈，这周末我认真回忆我的医路 40 年，得到汤老师的培育，感受至深。 

教师节当日，师兄弟们一起给汤老师献花和听汤老师的叮嘱 

海纳百川，有容乃大 

1989 年 5 月，我来到原上海医科大学肝癌所参加研究生入学面试，汤老师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是，你身为放疗科医生，为什么报考外科学研究生？我告诉汤老师，大部分肝癌患者初诊时已失去外科手术切除机会，放射治疗或许能给患者带来生机。于是，我讲述了我用移动条技术放疗晚期肝癌的心得，汤老师露出满意的笑容。汤老师告诉我，他负责的国家“七五”攻关课题和 “863”计划，就是肝癌的导向内放疗，采用单克隆抗体标记放射性核素，对肝癌进行内放疗，也就是所谓的“生物导弹”，需要跨学科人才。 

我研究生毕业后，汤老师告诉我，肝癌放疗是一张白纸，好写最好的文字。汤老师让我利用肝癌所的平台，继续从事肝癌放疗的工作。如今，我不负众望，以第一或通讯作者身份共计发表 180 余篇肝癌放疗论文，荣获多项科技奖。早期肝癌患者接受立体定向放疗，其 5 年生存期和外科根治术相当，放疗因此进入国内外肝癌诊疗指南。我致力于肝癌放疗的推广，在国内外做了 800 余场肝癌放疗学术报告，出版了《原发性肝癌放射治疗临床实践》、《原发性肝癌精准放疗靶区勾画》专著。牵头执笔了《原发性肝癌立体定向放疗亚太共识》和《原发性肝癌放疗共识》，为人类征服肝癌做出了贡献。这全靠汤老师的高瞻远瞩！ 

爱我中华，学子受濡 

研究生面试的时候，汤老师问我的第二个问题是：现在大家都想出国，你为什么还要考研究生？我告诉汤老师，我来自侨乡福建泉州，有很多的海外亲戚，他们都鼓励我立足大陆当肿瘤科医生，我家乡的肝癌发病率高，医生也受人尊敬。汤老师听到我的这番话，心里非常高兴，频频点头称赞，并告诉我说，我们就要培养立足国内，展望世界的接班人。 

经过接触，我才知道汤老师非常热爱中华文化，汤老师编写的《西学中，创中国新医学》，主张中西医并重互补的创新路径；汤老师另外一本书《中国式抗癌──孙子兵法中的智慧》就是运用中华文明对医学的启示。 

汤老师对自己的学生非常偏爱，表现在喜欢到自己学生的家乡走走看看。汤老师于 2017年 8 月和 2019 年两度走访泉州，看到泉州开元寺宋代的双石塔、清源山的老君岩、海上丝绸之路起点九日山摩崖石刻、以及多种宗教并存，汤老师对泉州的历史文化感到震撼，认为泉州在中华文明历史长河中海纳百川、兼容并蓄。汤老师由此认定泉州人遍布海内外并获得成功，在于泉州有深厚的中华文化背景。2021 年 7 月泉州作为“宋元中国的世界海洋商贸中心”申遗成功，成为中国第 56 项世界遗产。汤老师高兴地对我说，他又多走了一处世界文化遗产。 

在汤老师的启发下，我更加热爱中华文化，运用中华文化的攻防兼备治疗肿瘤患者。缩小放射范围，提高每次放疗剂量，减少放疗次数，结合系统性药物治疗，提高了肝癌患者的放疗效果，成为国家重点专项课题。采用“以正合以奇胜”的辩证法，正确对待规范化治疗和个体化治疗。 

严谨治学，始于论文 

研究生的培训阶段，最让我受益的当属科研论文的书写培训。硕士研究生阶段，先从写综述开始，汤老师让我写“提高放射免疫治疗疗效的途径”。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写科研论文，汤老师从语文老师做起，纠正错别字，改病句，再指出综述的结构，经过 3 次的反复修改，综述终于发表于 1992 年的《肿瘤》杂志。紧接着，汤老师让我写《131I-Hepama1单抗治疗肝癌的疗效》，并在《中华消化病学杂志》发表。汤老师看到我中文论文的写作得到很大进步，就让我写英文论文（见图 5）。汤老师总是不厌其烦地对我每一篇论文多次反复修改，我的科研论文写作水平因此得以提升。在汤老师指导下，我硕士研究生阶段发表了 5 篇的 SCI 英文论文，这在九十年代几乎没有学生能做到。 

当时，我周围的同学都向我借汤老师的修改稿，当作标准答案，因为同学间写作所犯的的错误基本相同。为此，我把汤老师的修改稿当作宝贝，珍藏起来，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，我多次搬家，很多东西都丢失了，汤老师的修改稿没丢。最近，医院要扩大院史馆，收集展品，我把汤老师给我批改的 10 篇论文稿，完好交给院史馆。 如今，我成为“爱思唯尔 2024 中国高引用学者”，以第一或通讯作者发表了 130 余篇 SCI英文论文和 70 余篇中文论文，这得益于汤老师给我修改的 10 篇论文，我从中练就了写作功底。汤老师是研究生导师的楷模，我也要像汤老师那样，一丝不苟指导自己的学生写论文。 

扶我上马，再送一程

肝癌研究所是医院的重点学科，躺在这棵大树下好乘凉，大家都劝我不要到新成立的放疗科。我服从汤老师安排，在白纸上写出肝癌放疗的新篇章。 汤老师深知，学生涉足新的领域，需要有贵人帮扶。于是，汤老师亲笔写信给他的老朋友，中国医科院肿瘤医院余子豪副院长，和当时的放疗新星于金明院士。汤老师在信中这样写道：“我不是放疗界的人，我把我的学生交给你，让他从事肝癌放疗的研究，望您多加指引“。这两位放疗大佬看到汤老师的亲笔信，非常高兴，也把我当作他们的学生，经常在全国大会上为我宣传，介绍我是汤钊猷院士的研究生，放弃当外科医生的机会，投身我们放疗事业。从此，我获得放疗界的认可，很多放疗科医生都说，他们都是读汤钊猷院士主编的《现代肿瘤学》成长起来的，我们都是师兄弟。于是，我在放疗界不再孤独，有了很多的同行朋友。 

当时上海肿瘤医院中医科于尔辛用钴 60 移动条放疗肝癌患者，汤老师特地写了一封信让我到肿瘤医院取经，希望能得到上海老一辈指点迷津。 

为了让我深入研究肝癌的放疗，汤老师把他的科研经费拨一些给我当启动基金，我就是在汤老师给的启动基金，开展肝癌放疗的临床与实验室研究，先后获得 7 项国自然课题和 2项国家重大专项。 

很多学生离开导师，就像风筝断了线。而我研究生毕业后即使离开肝癌所，依然有汤老师这颗大树庇荫，让我在新的领域里顺利发展。 

相信学生，关心游子 

我在美国新泽西州 Cooper 医院学习内外放射治疗期间，亲身经历和目睹美国人故意制造放射性核素磷 32 的放射事故，我和来自北京大学的张医生和税医生，以及来自台湾省的林医生，均为这次放射事故的受害者，最后导致台湾林医生肺癌死亡，我身患肺癌和食道癌。一位美国退休护士知道放射事故危害很大，带我到美国核素管理委员会报案，最终保护了来自北京大学的两位访问学者，使他们免受进一步伤害。这个故事听起来匪夷所思，很多人不相信“自由民主”的美国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，这是因为美国长期以来的思想殖民，输出意识形态、推动思想渗透、操纵国际舆论。当时，只有我香港的叔公和汤老师才相信我的故事。我叔公相信我的故事，是因为他的生意做到美国，被美国人背信弃义所欺负；汤老师会相信我，是因为汤老师热爱中华文化，认清美国人的本质，并通过认真研读我提供的《美国人故意制造放射事故伤害中国人》铁证。 

类似我在美国受到美国人的伤害、任意拘捕的案例多如牛毛，这是因为美国的法律纵容美国人对他国人民犯罪。美国法律悍然宣称：任何机构、国家和个人都无权调查、逮捕、拘留或起诉美国公民及其盟友”。

为了让中国政府更加了解美国人肆意践踏中国学者，汤老师和我给学校写了一封信“国家必须高度重视科学家在美国的人身安全”，希望学校能逐级向上级部门反映。信中建议，一旦中国学者的人身安全被美国人侵犯，我国司法部门能运用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八条，保护我国科学家生命安全、震慑美国的犯罪分子。这也是中美科技战的一部分。据我所知，中国政府最近采取一系列措施，旨在保护中国学者。 

我之所以会受到美国人的恶意伤害，身患双原发癌症，是因为我们当时国家科学技术落后，需要赴美国学习他们先进的科学技术。我们国家经过 40 多年的改革开放，科技水平迈进世界强国之列。2021 年中美阿拉斯加对话，我们国家有底气对美国人说：“你们美国没有资格在中国面前，说你们从实力的地位出发同中国谈话，中国人不吃这一套”。这句话让无数国人感动和自豪。我们国家强大，靠的是科学技术进步。我们要科学技术进步，就要像汤老师那样严谨治学，不能弄虚作假。为此，我非常痛恨那些学术造假、沽名钓誉的投机分子。我对造假的学生采取零容忍，因为我们国家科研造假一旦成为风气，国家必然像清末那样衰败，人民再次受苦受难，类似我被美国人故意伤害的悲剧将会重演。 

汤老师在给复旦大学的邮件里提到我的叔公曾纪华先生（著名爱国华侨）的支持，我叔公资助我赴美学习，在我赴美学习前，帮我在上海购买一套住房，叮嘱我学成回来建设祖国。叔公深知只有科教才能兴国，在我家乡设立了奖学金，奖励家乡优秀学子立足国内上大学。我每年都要回家乡为学子们颁发奖学金，继承叔公的遗志。 

汤老师和我叔公有共同的目标——科教兴国，科教强国，他们彼此成为好朋友。 我们今天回忆往事，是为了更好建设未来，鼓励大家像汤老师那样，点燃自己，照耀后人，培养好面向世界、面向未来的接班人，让国家更加繁荣昌盛，不受美国人欺负。